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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了一次超远程信鸽司放员

时间:2013-07-11  来源:  作者:朱敬坤   发布人: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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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了一次超远程信鸽司放员的经历和感悟

           回忆2002年夏 信鸽放飞嘉峪关全程

朱敬坤

我,朱敬坤,南京市信鸽协会会员。作为当时司放信鸽竞翔嘉峪关的司放员,为纪念那次2070公里信鸽竞翔,怀着对那批与我朝夕相处了三天三夜信鸽的思念、和对那一大群决死苦战戈壁滩斗士的敬佩,作文追忆如下:

2002年,南京市七区信鸽联翔组委会委托建邺区信鸽协会主办2002年夏南京信鸽竞翔嘉峪关。空距2070公里。建邺区信鸽协会刘同山主席决定姜晨光和我等7人组成司放组,于2002年6月16日凌晨1时从南京火车站出发,护卫着这1818羽信鸽,踏上了去西北的远征。

出于对这次竞翔的重视,建邺区信鸽协会决定包一节行李车。南京铁路分局还特派了两名年轻的列车员随车为这次竞翔作后勤服务。这空荡荡的一节车厢,只安置这1818羽信鸽,所以信鸽享受的条件是历年来最卫生、最安全的;为司放人员安排的条件也是历年来最舒适、最自由的。这节车厢挂在列车的最后,视野也是最宽敞,不受外界干扰的。安置信鸽的鸽笼占据了车厢的三分之二地方,我们7人使用余下地方,仍然很宽裕自在。

因为历年来信鸽到了地头常常遭遇到当地人的哄抢,同样是出于安全考虑,姜晨光还特意聘请了在山东邹城开武馆的杨传道和曾担任驻香港武警总教练的蔡成选这两位武林高人为这次竞翔作保镖护航。蔡成选自信地说,如遇歹徒十个八个,皆不是他们对手。

临行前,刘同山主席和许秋青裁判长很慎重地将两枚包好的印章交给我,说:“一枚备用,如中途信鸽逃笼,立即启用第二枚,将所有信鸽重新再盖章。”

这批信鸽分放在73只竹制鸽笼里,每笼放25羽,信鸽在笼里转动自由。鸽笼底下铺的是草垫,一是为了上面的鸽粪不掉下去污染下面的信鸽;二是保证鸽笼里的信鸽能站立、休息舒服。另带一只空笼,为信鸽盖章、翻笼时备用。

为了这使批信鸽能够吃好、休息好,能保持好体力去竞赛,我们将车厢的4个门都留下8公分左右的空隙穿风,始终保持着鸽笼的干燥透气;为了给信鸽喂食换水方便、我们特意将鸽笼距80公分左右一摞分开排列在车厢的两侧,每摞只摆放3笼。

随车还带上了两只每只能装50斤水的大塑料桶、并在列车开动前就装满了水;两大蛇皮袋小粒子玉米,和修理鸽笼的工具等。我们自己,只带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车过徐州,天放亮,我们便抬起鸽笼给每笼易位透风,给笼内四角安放的敞口瓶加满水,同时喂食。不间断地巡视在鸽笼间,时刻关心着这批信鸽的安全。

当天下午,列车行驶到陕西临潼停车,许久不动,一打听,才知道近来的一场大雨,把西安附近一处叫做“霸桥”的桥梁冲毁了,现在改用单线过境,只得停车排队等候。我们知道信鸽正在笼里受罪,时间耽误不起啊,心中焦急不已!

“临时停车”了几小时后,列车终于上路。

哪里知道,正是因为这次“临时停车”,造成我们在兰州滞留了一天一夜!

6月17日上午6时30分,列车到达兰州。又是许久不动,下车一看,糟了,我们这辆行李车被孤单单地丢在了火车站啦!

一打听,才知道因为“霸桥”被冲毁,这段西北铁路线作了调整,我们这列行李车要“就地待命”。

姜晨光急得要命,包了两条“红塔山牌”香烟,和杨传道一起到车站调度室去“商量”。结果,香烟是送出去了,答复是“明天上午挂在上海开乌鲁木齐的车走。”

我们无奈,只好认命。心中挂念着信鸽,怕耽误的这一天影响了它们的身体健康,从而辜负了鸽会为这次竞翔特意精心安排的苦心,影响了竞翔成绩。

乘此停留一天、且又是在列车稳定不动的机会,我们再次为信鸽翻笼、换水加食,同时给每只信鸽加盖密码章。

我取出一枚印章,当着另外6人的面,拆封。还是当着这6人的面,我拿出小刀,将密码字中其中的一字,剔去了一横,将此字“作残”,设了“密”。

于是,我们大家一边给信鸽翅膀的大条上盖密码,一边给信鸽换笼,同时喂食换水,从上午一直忙到傍晚,我被累得直不起腰。

盖密码章途中,我们发现有些信鸽腿上带着私人脚环,这些私人脚环上面,印有鸽主的姓名、电话。

“不行,”姜晨光坚决地说:“将这些私环剪掉。”

大家都知道,一旦这些带有私环的信鸽在回归途中,被别人俘获,电话通知了该鸽主,该鸽主就可以尽快赶到俘获地,将此鸽赎回,从容轻松地获得第一名!假如此事成真,这将对不起参赛的诸多鸽友,从而造成竞翔不公!

于是,我们仔细地过手每一羽信鸽,凡是戴有私环的,都一一剪除。

只是这项工作得细心,因为脚环内是铝皮,外嵌塑料。先得左右各钳一下,使塑料破裂,然后再用小剪刀慢慢地将铝皮剪除,不能伤了鸽腿。

这次剪除私环的信鸽,共27羽。其中有些信鸽的主人是鸽界名人。

为了对鸽会负责,我一一将这27羽戴有私环的信鸽作记录,记下了这些信鸽的另一只脚环号码,羽色、鸽主姓名。并将这些被剪除的破碎私环保存好。(回到南京后,我将这些破碎私环残片和记录着这些私环号码的材料,一并交给了刘同山主席和许秋青裁判长)

傍晚,信鸽全部盖完密码章,我又当着另外6人的面,用刀将这枚橡皮印章切成了八瓣,把其中的四瓣从东门用力抛了出去,将余下的四瓣从西门又抛向了远方。

那两位随车的列车员也很负责,一路上,每到一大站停车,他们都急忙地下车给塑料桶加满水;还主动地帮我们给信鸽翻笼、加水、喂食,与我们同甘共苦。现在回想起来,还在感激他们。只是由于他们没有饲养过信鸽,怕他们抓不好鸽子,在给信鸽盖章时,才没有让他们接触信鸽。

6月17日深夜,我们遭到了盗贼的偷袭。原来,列车白天停在车站里,就有不少人来观看,询问,其中可能就有贼。盗贼利用黑暗,在车厢外企图用钩子将鸽笼拉到门边,然后再实施偷盗,只是因为我们早有防备,为门边的鸽笼加了重量,从而盗贼在使用钩子拉动鸽笼时,没有拉动鸽笼,只把竹片弄断两根。由于白天我们为信鸽盖章、换笼、加食、换水都很累,不一会便都睡着了。只有杨传道没有睡,他听到那头有声响,大吼一声,冲将过去,把贼吓跑了。我们被惊醒,一同前去查看,只见被拉断的鸽笼旁,跑出来三羽信鸽,只是因为车厢里灯光昏暗,信鸽只在慢慢走动,没有飞,(即便飞起,因为车厢的四门都只留几公分的空隙,它们也是飞不掉的)这三羽信鸽被我们捉住,又重新放回鸽笼里,我亲手又将鸽笼修好了。是夜,大家都提心吊胆,小心防备,没有再睡。

6月18日上午9时45分,我们这辆行李车被挂在开往乌鲁木齐的列车后面,离开了兰州,为此,我们在兰州被贻误了27个小时。

列车朝着西北跑,车窗外原本已经逐渐稀少的绿色植物和植被,终于消失了。极目望去,全是黄山、黄土。

烈日悬在上空,犹如一团火球,车厢被烤得滚烫。越是朝西北,越是干燥酷热。大家都打起了赤膊,车厢里虽有空气流动,却都是热风。我们不停地喝着凉水,仍然汗流不止。大家都张开嘴巴,呼吸急喘叱叱有声;我喉咙火辣、心跳加也快了。我们都关心着信鸽,怕它们也和我们一样出现异常,不断地巡视在鸽笼间,不停地为它们倒掉受粪便污染的脏水,换上干净水。只不过我比他们更勤快些,更仔细、更耐心些。因为我知道,我能够帮助这些信鸽的,能为它们服务的,就只能是这一点点了;我还知道:自己当年58岁,能为这批信鸽效力,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了,我在尽力。

感到宽慰的是,我看到所有信鸽都很安静,没有一羽出现不良反应;我听到的仍然是那熟悉的“咕咕”声。

只有两羽除外,一羽是只身体很棒的灰雄鸽,它的一只眼睛被其他鸽子啄瞎了,吃食都很困难;还有一羽是只雨点雌鸽,因它被其他鸽子挤压,一头栽倒在饮水瓶子里,直扑腾,被我发现及时救出。显然,它们已成为弱者,需要格外保护。于是我们将它们另外装在一只空笼里,单独喂食喂水。

漫漫丝绸之路,绵延祁连雪山。当踏上丝绸之路,司放信鸽之旅,祁连山就一路默默地陪伴着我。列车在翻越乌梢岭时,大家才感到了一些凉快。乌梢岭:经度102°52' 纬度37°12  海拔高度3044m   ,是连接祁连山山脉的一座高山,连绵不断地横阻在河西走廊的中间,是信鸽回归必经之路。此山高耸,即便在酷热的夏天、山顶上也是积雪不化。

 祁连山古称天山,因西汉时匈奴人呼天为“祁连”而得名。当列车沿着黄河一路向西,越过乌鞘岭,飞驰在绿色飘带河西走廊间,我就与祁连山相依而行了。它那高大透迤的山体,峰谷相间,像一副巨大的屏障横亘在沙漠中,没有红黄蓝那些具有生命色彩的装饰,没有鸟鸣蝶舞的喧闹,在那青灰色的苍穹下,只有雪岭素洁的脊线蜿蜒起伏,一直延伸到无边的天际。

 乌鞘岭过后是东大山脉,从东大山山脉到清水,这一段路程,列车约行使半天多,这一片地区旱魔肆虐,沟沟塘塘全部见底,滴水未存,土地干涸开裂。

 祁连山是河西走廊上的一道主体风景。放眼望去,海拔五千余米的山巅,雪擎天宇,素影清寂。待到太阳升起,沉睡的雪峰宛如一朵朵盛开的雪莲,是那样神秘、圣洁。偶遇绿洲,也给了放飞超远程信鸽,途径歇息,养足精力,寻食觅水,为余下的拼搏历程乃是一个很好的加油站。

 观山如读史。直面祁连山,我仿佛在谛听自然、社会、历史的无声倾诉。从二千多年前骠骑将军霍去病穿越祁连英勇抗击匈奴,60年多年前工农红军西路军转战祁连血染沙场,河西走廊有着叱咤风云的过去。在吹响西部大开发号角的今天,祁连山有如插上腾飞的翅膀,抒写出河西走廊的新辉煌。

有人说,信鸽是从东绕道银川、经内蒙再南下回来的;也有人说,信鸽是从西翻越祁连山低谷再南下而归的。而根据我这次亲身经历,连列车翻越此山都用两个火车头拖着车厢在山谷中间呈“之”字形“S”状缓慢迂回行走,信鸽要翻越乌梢岭,根本办不到啊!可是我从嘉峪关回来、经过乌梢岭时看见有信鸽在乌梢岭的山谷中绕飞,就可以证明:信鸽的“先头部队”,肯定是从乌梢岭的山谷中间“穿越”而归的。

列车一过武威,便是茫茫大野的戈壁滩了。一眼望去,远处是不尽的黄色沙浪,和那些时隐时现、摇曳不定的雾幻;近处是褚色的碎石、砂子,和那团时高时低、被大风掀起的尘埃。这正是唐朝大诗人岑参所感叹而描述的:“随风满地石乱走,平川莽莽黄入天”的地方啊!

顿时,我想到了名扬天下的科学家彭加木,他倒在了这里;徒步走遍全国、让人感慨的余纯顺,也倒在了这里!

我回头看着这群即将穿越死亡之海的信鸽,虽然它们现在身体很健康,但心中顿然产生出阵阵伤哀!我知道,它们之间将有大部分要栽倒在这莽莽荒野,与彭加木、余纯顺永远为伴!

同车的另一名司放员叫“大谭”,他是一名多次司放这条线的老司放员,他婉惜地对我说:“以往我们放飞西北,行李车里鸽笼与其他货物杂放在一起,鸽笼堆七、八层,一笼靠一笼,鸽笼底下的鸽子不见光、不透气,手伸进去,滚烫!还没有经过戈壁滩,就在鸽笼里拣出了好几羽闷死的鸽子。”

顿时,我的心都在抽搐,感到我们司放员的责任重大。好在我们这次直至信鸽放出,也没有发现一羽信鸽在鸽笼里夭亡。

从6月18日下午开始,我们就将剩余的玉米,全部分摊地撒倒在每只鸽笼里,并再次换满干净水。信鸽似乎也明白这是“最后一餐”了,个个都抢着吃。我深情地看着这些信鸽,嘴里小声地祝告着:“多吃些,再多喝些,回归路上戈壁滩,就没吃没喝啦!”

深夜,列车到达嘉峪关,我们这节行李车被单独停放的调车场内。

由于怕被外人发现,车厢里没有开灯。我们7个人在昏暗的月光下,分别守在车厢内各个出口边,有的手中握着木棒、有的手中拎着铁管,没有大声交谈、没有抽烟。我们知道,维护这批信鸽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四周很寂静,不时听到的,仍是那熟悉的“咕咕”声。那一夜,我裹着儿子退伍时带回来的军用大衣,嗦嗦地依附在车门口,整夜没有一丝睡意。我知道,我能为这批信鸽做出贡献的,这是最后一夜了。

6月19日5时45分,东方蒙蒙发白,我们就开始轻手蹑脚地将这批鸽笼转移到了车厢外的地上,分成两排,每摞四笼排列,鸽笼门对着空旷处,并提前将捆扎笼门的铅丝松开,只等姜晨光一声令下,开笼放飞啦。

杨传道和蔡成选站立在两头,姜晨光握着照相机蹲站在下面,我们四人守护在鸽笼旁边。

6月19日上午6时10分,天以由蒙蒙发白转为轻轻发亮,地面虽有一些雾气,但已能看见远处的房屋轮廓了。一直安静的这批小精灵们看见了亮光,有许多开始撞笼、趴笼了,它们知道,快自由啦!

四下无人,只听见姜晨光高声喊道:“准备        放 !”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四人急忙将自己负责的那一排排鸽笼门打开,只听见一阵阵“噼里啪啦”,信鸽全部蹿了出来,黑压压一大片,朝着西南方向,腾空而去!

另一只空笼里被“格外关照”的瞎眼信鸽,虽然也跑了出来,当所有信鸽全部飞上天后,它却在地上打转,飞不起来。我急甚,心想:“你还不快飞!”我抢前一步,双手将它抓住,使劲托起轮空一扔,嘴里大叫一声:“快走!”

那知它在高空乱绕了一圈,又一头栽了下来,被杨传道拣起,我赶忙上去查看,原来它另一只眼睛也受到了感染在流泪,整个头都肿大了起来,它,双目失明了!

还有一羽雨点雌鸽也不肯离开,它趴在笼子里,一动也不动,被我用手抓出,使劲抛向高空,那知它在天上只飞了半圈,又一头栽回到那只笼子里。原来,它在笼子里生了一枚蛋,正在孵蛋呢!我甚急,怕它跟不上队伍,将笼子拎起尽力一倒,蛋落地碎了,它这才依依不舍地在上空转了几圈,追赶大部队去了。

此时,我仍不放心地朝四下观望,地上没有一羽信鸽。至此,我们检查所有空鸽笼,没有发现一羽信鸽滞留。

被杨传道拣起的那一羽,姜晨光看过之后说:“没有用了,处死。”

“我嘉峪关饭店有熟人,拿去炒碗菜。” 杨传道回答说。

我不放心,怕此鸽流失到南京,造成竞翔不公,走到杨传道面前,拿过鸽子,拉开翅膀,将那盖有密码章的羽条用力拔下,扯碎,才把那只信鸽交给杨传道。

6月19日上午7时,我们这司放组7人走出嘉峪关火车站,我们都关心信鸽走没走完,抬头张望,只见有两群信鸽在嘉峪关车站顶空盘旋,每群约三、四十羽。我们等了十多分钟,它们还在原地打转。

之后,我们集体打车到嘉峪关城楼去参观,并在那里拍照留念。

嘉峪关城楼是万里长城的西起点,雄伟高大着实让人感叹!以前我乘飞机路过其上空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实地一看,真是大惊不已!与举世闻名的南京中华门城楼相比较,打个比方,假如南京中华门城楼是一只绵羊,嘉峪关城楼则是一条壮牛;南京中华门城楼是一把凳子,嘉峪关城楼则是一张桌子,两者相去甚大,不可同物而议!

中午,我们回到嘉峪关火车站,我们都特别在意地观察着天空,还好,信鸽只剩下了一小群还在盘旋,约二十羽了,它们在这里已经盘旋了3个多小时啦!

11时40分,我和大谭乘上乌鲁木齐开往上海的特快,返回南京;姜晨光、杨传道和蔡成选要去敦煌;两位列车员跟车走,大家都依依不舍,相互拥抱,握手告别。

在跨上车箱之前的一步,我还特意回头看着那一小群在空中盘旋的信鸽,祷告着:快走,快走啊!

我躺在有空调的软卧铺上,虽然很舒适,心里却记挂着那批返程的信鸽,想到它们正在与恶劣搏斗,心里塞满了酸楚,无法入睡。回头看大谭,他以早入梦乡。

可以肯定的说,这回程的一大部分信鸽中,你们将要永远地魂断在这莽莽荒野了!地上没有草、天上没有云;白天,从东跟你到西的,将是那只孤单单火辣辣的太阳;晚上,从东跟你到西的,是那只孤单单冷冰冰的月亮!

想到这些与我朝夕相处了三天三夜的信鸽将有大部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留守在这“秦时明月汉时关”的地方,我眼眶里就充满着泪水!

我透过玻璃遥望窗外,眼巴巴地望着、望着!希望能看见我们的信鸽。

下午2时10分,列车行驶到武威附近,在我眼睛都望疼了的时候,列车终于赶上信鸽啦!我看见信鸽有三、四群、每群四、五羽,在列车的左侧空中向南缓慢移动,远远地与列车并行着、竞赛着,不一会,它们就被列车甩在了后面。

这是一群落在后面的信鸽,可以肯定,再向前赶,还有!

在列车穿越乌梢岭峡谷时,我看见了几羽我们的信鸽!它们在低谷中绕山朝南飞行。

在地表温度高达四、五十度的戈壁滩上,我看见我们的信鸽最多的一群只有三羽,更多的是一羽、两羽在空中孤立地朝南悬飞。

我借车厢里旅客的望远镜观看,调到最佳位置,啊!鸽子几乎伸手可触!连脚圈号码都清晰可见。只见它张着嘴巴,胸脯起伏,呼吸紧促;羽毛在阳光下闪抖,一对翅膀上下煽动、稳重而均匀;它眼睛睁大,从瞳孔里发出亮光,我分明看见一副坚定不移、勇往朝前、视死如归的神色!

毕竟火车比信鸽跑的快,渐渐地,信鸽都被火车抛到了后面,直至火车傍晚到达兰州时,我看见空中的信鸽已经很稀少了。但是,可以肯定,我们放飞的这批信鸽,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兰州,冲出了这死亡之海戈壁滩啦!

6月20日上午,我一睡醒来,列车以过了西安。天空下起了大雨,我心里还是惦记着信鸽,透过玻璃看外面,玻璃上面雨水坠成帘,外面一片朦胧。我知道,我们的信鸽现在还不可能飞到这里,但愿它们在后面淋不到这场雨。

6月20日晚8时,列车到达南京。

6月21日上午,我到鸽会主席刘同山家,并当着许秋青裁判长的面,交回了那枚没有使用的备用章、工具和那些被剪掉的私环残片,汇报了一路的情况。

至此,我完成了这次司放工作,历时6天。

这之后,陕西至上海一大片地区大雨连续下了七、八天,我们的那批信鸽返程受阻。

值得庆幸的是,在6月27日,即信鸽放出的第八天,鸽会会员张鹏的一羽足环号为CHN1999-10-022622的灰色雌鸽,冒雨率先归巢,获得冠军!

之后,在规定的报到期内,一共报到一佰零六羽,占总数的5.83%与历年相比,大致相当。但是,我们这次信鸽的归巢途中是连绵持续的大雨,这个成绩不错了。

今天,我把四年前的那次司放信鸽经历回忆出来,是因为信鸽感动了我,我实在是忘不了我与那批信鸽结下的生死情缘、和那批信鸽在戈壁滩上空眼睛里发出的那束坚定不移的神色啊!

1959,上海市信鸽协会第一次放飞甘肃省兰州市,63羽信鸽在1715km的空中跑道上翱翔蓝天,掀开了中国信鸽史上具有中国特色超远程竞翔的新史篇,从此一发不可,2004年持续45,比赛了30,也带动了其它省市的超远程赛。

我们中华民族,是个能吃苦耐劳、勇往向前的优秀民族。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中华超远程信鸽,它同样具备了这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正如我这次司放嘉峪关的信鸽所表现的一样,它们在那死亡之海的戈壁滩上所体现出来的大无畏精神,不正是这些优秀品质的体现吗!

今天,我把四年前的那次司放信鸽经历回忆出来,是因为信鸽感动了我,我实在是忘不了我与那批信鸽结下的生死情缘、和那批信鸽在戈壁滩上空眼睛里发出的那束坚定不移的亮光啊!

正是因为我去过戈壁滩司放信鸽,实地体验了那里的恶劣环境,知道信鸽能够飞越戈壁滩而归,是经过了九死一生折磨、是透支了全身的血肉!

在此,我请求所有的鸽友们善待那些从远程归来的信鸽们,它经历了千辛万苦、枯瘦如柴地回到主人身边。如果它能讲话,它一定会声泪俱下、几天几夜地哭诉这一路的艰辛;如果它能写字,那留在纸上的、一定是一幅感人的长卷史诗!

它无言,但它有情、有忠诚!

请善待这些信鸽吧,我,朱敬坤,一个远方的鸽友,谢谢你们啦!

江苏省信鸽以放飞超远程信鸽赛著称,1984715日举办放飞柳园2400公里85年放飞玉门2000公里,8876日年放飞哈密2500公里超远程竞翔赛,046月江苏省信鸽协会6098羽信鸽放飞哈密,为继续弘扬我国信鸽超远程竞翔的优势,2002年建邺区信鸽协会首先在全国开创了秋季信鸽超远程竞翔的历史,并取得了高于夏季归巢率满意结果。之后,建邺区信鸽协会连连年都举办秋季竞翔2000km信鸽竞翔都取得较好结果,但愿我国信鸽超远程竞翔之国粹优势,更加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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